符澤對符至道沒什麽好印象，不過很多事不是他可以左右的。

而且他沒好印象多的是海了去了，總不可能全都一刀捅死吧。

如今炎黃峰一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，符至道又下山被符夙夜所傷，符澤對老家夥的怨氣頓時少了幾分。

畢竟莫小寶和他說了，這老頭讓符夙夜修理的很慘，命懸一線。

不過符至道找符夙夜的原因是什麽，至於是報仇雪恨還是救秦悲歌和炎蛇也無所謂，總之是盡了力了。

大家都姓符，符澤作為晚輩，走走過場過來看一眼而已。

再者，他知道符富貴帶著仇天明離開醫院的時候，在符至道的病房裏停留了不短的時間，他想著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。

結果一來，發現符至道這老家夥居然把主意打到孫虎身上了，頓時滿肚子怒氣。

看來這老家夥這是不長記性啊，又憋著壞不知道要幹什麽呢，主意都打到孫虎身上了。

“你這話是何意，我徒兒又是何種人？”符至道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：“符澤，我徒兒不過是命運多舛罷了，在我眼中，並不比你符澤差上什麽。”

他明顯是誤會了符澤的意思，以為符澤看不上他新收的徒弟孫虎。

符澤不單單氣符至道，也氣孫虎。

孫虎也是不自量力，符至道是什麽人，那可是統領過炎黃峰數千弟子的主，你說你一個後街小霸王和這老頭攪和到一起幹什麽，還一起看電影陪床呢，這不是耗子給貓當伴娘嫌棄活的長嘛。

“誒呦，你還維護起了孫虎，演技有提升了啊。”符澤將香蕉皮扔進了垃圾簍裏，似笑非笑：“咱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，說吧，你到底憋著什麽壞水呢，別跟我說什麽救命之恩，就孫虎那鳥樣子，何德何能都拜你符至道為師，這家夥連個正事都沒有，你是看上他哪點了？”

符至道微微看了一眼符澤，沒說什麽，可是後者卻能感受出來對方的怒意。

符澤冷笑一聲。

符至道終究還是以前那個符至道，擠兌兩句而已，臉上又流露出那種恨不得給所有看不順眼的人都大卸八塊的表情。

“老頭你生氣啦，讓我說中你的心事了？”符澤滿臉揶揄：“你好歹曾經也是個炎黃峰的掌門，收孫虎這種市井俗人為徒，你忽悠傻子呢？”

符至道掀開了被子，走到床下後站在了窗戶邊。

符澤嚇了一跳，不是說符至道四肢剛剛被廢了活動不便嗎，怎麽這麽快就能行走自如了?

符澤有些後悔，早知道的話言辭就不那麽犀利了。

符至道背著手看著窗外的風景，語氣之中滿是寒意。

“原本以為你符澤是重情重義之人，現在看來，也不過是個以貌取人之輩，孫虎如今成就，確實遠不如秦悲歌和與炎蛇二人，但是在老夫眼中，他同樣是蒙塵明珠。”符至道轉過了身，微瞇著雙眼：“符澤，你百般激怒於我，我並不在意，可是我徒兒孫虎，卻將你視為至交好友，既然你對他如此不屑一顧，還有你這人，滿身是非，沾惹了你便沒有好事，以後，你離孫虎遠一些。”

符澤也站了起來，往病房門口退了兩步。

主要是他怕這老家夥再惱羞成怒暴起傷人。

雖然害怕，可是符澤依舊裝作一副面帶不屑的樣子。

“老東西，少他媽和老子演戲了。”符澤壯著膽子罵道：“我這麽和你說吧，你現在不是炎黃峰掌門，炎黃峰也不是以前的炎黃峰了，而孫虎，是我朋友，你他媽想坑他的話，我和你沒完！”

符至道眉頭微皺：“你將我那徒兒孫虎。。。真的視為朋友？”

“少他媽和我廢話，記住我的話，你敢坑孫虎，我立馬讓大先生弄死你個老王八蛋！”

說完後，符澤敲敲的拉開了房門，準備隨時逃跑。

他這點小伎倆，哪能瞞得過符至道。

原本一臉陰沈的符至道，突然哈哈大笑。

如同聽到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，指著符澤，大笑不已。

“你笑個毛，不信是吧，我一會就給大先生打電話！”

符至道止住了笑意，隨即走回病床旁靠了上去。

“好！”

“好什麽？不信是吧，你等著。”符澤拿出了電話，準備找大先生挑撥離間一下。

他倒是知道，符至道這個老家夥笑傲天下幾十年，這輩子就忌憚過一個人，那就是大先生。

也不對，應該是兩個人了，加上一個符夙夜，畢竟符夙夜給符至道揍的沒了人樣。

“我的說好，指的，乃是你符澤。”符至道面帶微笑的說道：“好一個重情重義的符家血脈。”

符至道的臉上，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，淡淡的說道：“這麽久一來，我不曾想通過，為何我的兩位愛徒會因你與我決裂，與生他們育他們的炎黃峰山門決裂，我想，今日也有了答案。”

符澤冷笑道：“答案很簡單，你個老王八蛋天天想著坑別人，誰願意給你當徒弟。”

“不，我想說的，是你。”符至道微微搖了搖頭道：“孫虎與你，與你身邊的朋友相比，不過是一不值一提的市井俗人罷了，而你剛剛明明是怕了，怕老夫惱羞成怒對你出手，怕到了極致，可是你雖然怕，卻依舊為了孫虎對我出言不遜滿口威脅，這份膽量，這份情義，不枉孫虎將你視為至交好友。”

符澤一臉古怪，不知道符至道又要玩什麽套路。

符至道拍了拍床邊：“來，坐。”

符澤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：“少忽悠老子，你是不是腿腳不方便啊，準備讓我過去好弄死我？”

符至道聞言大笑：“老夫身上的傷勢早已恢覆了七七八八，莫說七七八八，就算是一兩成，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。”

符澤半信半疑：“你忽悠鬼呢吧？”

雖然對方下了床，可是走路的姿勢卻是老態龍鐘，沒準還真是外強中幹。

符至道微微彈指，緊接著噗的一聲，符澤身後的實木門，就那麽出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。

符澤二話不說，一臉堆笑的走了過去。

“符掌門，您餓不，小的我給您削個蘋果吃？”

符澤可不傻，他不覺得自己兩條腿能跑的過虛空彈指。

這老頭剛剛吹牛B了，還一兩成功夫就能取自己的性命。

看這架勢，哪還用的上一兩成啊，半成都夠了。

符至道望著符澤，樂呵呵的說道：“你與符富貴，像，卻又不像。”

符澤沒接話，主要是防備這老頭揍他。

“既然你將我徒兒視為好友，那麽不妨解釋一二令你心寬。”頓了頓，符至道接著說道：“孫虎救我一命，只是其一，除此之外，我已不想再回山門。。。”

符澤聞言一楞：“你不準備回炎黃峰了，真的假的？”

望著符至道笑呵呵的模樣，符澤也傻傻的分不清楚。

要說對方說的是假的吧，符至道沒必要騙他。

可要說是真的吧，這老頭為炎黃峰奮鬥了這麽多年，就這麽甘心留在世俗了？

“我所說的，並無半句虛言，我願與我徒兒留在世俗之中。”符至道呵呵笑道：“這世俗，雖不見得多好，可也不如我心中所想那麽差。”

符澤半信半疑的問道：“咱有一說一啊，你這輩子努力學的一身武功和一身玄術可不是充話費送的，你應該知道世俗之中是有法律的，你就甘心當個平凡的普通人留在世俗之中？”

“武功也好玄術也罷，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。”說完後，符至道收斂起了笑意，看向符澤，一臉正色。

“符澤，你與秦悲歌和炎蛇不同，雖然你們都是驚才艷艷之輩，可你遠遠要比他們聰明，所以，你更應該理解我才對，我徒兒孫虎曾和我說過，才有多中，天才、鬼才、人才、廢才以及蠢才，你覺得我，是哪種？”

符澤撓了撓頭：“您是個。。。天才？”

“不，所謂天才，乃是得天妒者，得天妒者為天才，我並不是。”

“您是鬼才？”

“鬼神驚者為鬼才，不是。”

“人才？”

“百年樹德為人才，我。。。並未樹德，反而遭符夙夜那黃口小兒戲弄，談何樹德。”

符澤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，他不敢低估符至道，可是架不住符至道自己埋汰自己啊。

照對方這個意思，難道還是個蠢才和廢才？

深深看了一眼符澤，符至道淡淡的說道：“非天才，非鬼才，非人才，老夫我。。。就連廢才和蠢才都算不上，我一生所學與自己的心願沖突了，若是能過作用到實處，並讓自己的能力有所建樹，這才是才，我不是才，幼年時期的我便鬼迷了心竅，偶的靈光一現敬鬼神，奈何未留一線，未早天妒遭人妒遭己妒，當是悲哀。”

符澤一臉狐疑：“這些話，都是孫虎說的？”

“大致如此，我徒兒孫虎雖然外表憨厚，可是心裏靈光，一番話，他也靈光我也靈光，看透了，便想偷了，既然無奈，何必再做掙紮。”

符澤一臉古怪。

孫虎這家夥，平常除了看老郭的相聲就是滿哪招搖撞騙，這一套套的，和誰學的，不能是老郭或者於老師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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